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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永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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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社：智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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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日期：2007/10/06
• 語言：繁體中文

回歸心靈本質博客來：創造21世紀新世界		突破你的極限		寫給內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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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哈佛到南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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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巴馬州門羅維爾（Monroeville）21號公路的旁道邊，有一座淡黃色的小養老院梅多思（Meadows）；一個被稱為馬修斯警官的保安在門廊密切注視著四周的動靜。有時候，他會在木頭搖椅上坐下。有時候，他會靠在門廊白色的柱子上。到了傍晚，附近信標銀行（Trustmark Bank）外面的溫度計顯示108華氏度（42攝氏度），夏天的空氣很悶，感覺像是捂著一條濕毛巾在呼吸，他會脫下公司發的黑色外套，用手絹擦擦額頭的汗。他盡可能地待在外面。

這家養老院一天24小時都有保安值守。對於一個人口只有6300人的閉塞小城來講，這一幕可夠奇怪的，這裡是那種人們外出不用鎖門、大家走在馬路上會彼此揮手致意的地方。該城其他的養老院就沒有採取這麼嚴格的安保措施。不過話得說回來，它們那裡又沒有住著在7月14日發行的首次印刷就超過200萬冊的轟動小說的普立茲獎（Pulitzer Prize）得主。住在梅多思的是哈波·李（Harper Lee），《殺死一隻知更鳥》的作者。

89歲的哈波，在那裡已經住了好幾年。之前，她住在紐約上東區一套實行租金管制的小公寓裡。她總是不動聲色地穿行於這個世界，出門坐公交車（她認為坐的士太奢侈）、約朋友吃飯、去看戲或者聽交響樂、打高爾夫。哈波並不是那種很害羞的人，她只是不想出名。「我從來沒有想過《殺死一隻知更鳥》會取得任何形式的成功。」1964年她在公開的最後一份採訪中說道。那本書是她出版的第一本小說，與絕大多數新人一樣，她的想法也是誰會去讀它呀。但事實正相反，這本書在《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上停留了98周，《生活》（Life）雜誌還為她寫了一篇人物特寫。「公眾的鼓勵，我當然是希望有一些??但我收到的卻太多了，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挺嚇人的，」哈波在當時說道。她不再接受採訪，有時候聽說有記者正在找她時，她還會溜去外地幾天。

2007年，哈波在中風後，就把家搬到了門羅維爾，方便她的姐姐愛麗絲（Alice Lee）照顧。在住進梅多思的時候，她的財務由姐姐愛麗絲打理，當時愛麗絲仍然在亡父留下的律師事務所Barnett, Bugg, Lee & Carter擔任合夥人。現在的哈波得坐輪椅，耳朵幾乎失聰，視力壞到得借助放大文字的機器才能讀東西。2011年，愛麗絲因為狠狠跌了一跤，加上肺炎的發作，住進了該城的另一個養老院。去年愛麗絲去世，享年103歲。公司由她的生意夥伴卡特（Tonja Carter）接手。

在愛麗絲去世前3個月，也就是去年8月，卡特說自己在李家姐妹共用的保險箱裡翻出了哈波的另一部小說的手稿《設立守望者》（Go Set a Watchman），它與《殺死一隻知更鳥》的原稿繫在一起。「當時我在外地，接到卡特的短信，『馬上給我電話。』」李的經紀人尼恩貝格（Andrew Nurnberg）說，「我打去電話，卡特跟我講，『我又發現了一部手稿。』我說，『你說什麼？』」卡特告訴了他發現手稿的地點；尼恩貝格記得自己以前曾經跟卡特一起翻找過那個保險櫃。「幾年前那個手稿還在我手裡放過，但我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他說。他以為那是《殺死一隻知更鳥》的部份內容。「真是後悔。」

那個夏天，卡特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哈波。「奈爾（Nelle）大吃一驚，」87歲的布朗（Joy Williams Brown）說道，自1950年以來，她就一直是哈波的密友；跟哈波所有的朋友一樣，她也用這位作家的名字—奈爾—來稱呼她。1956年，她和已故的丈夫邁克爾（Michael Brown）給了哈波足夠的錢，這樣她就可以辭去工作，專心創作《殺死一隻知更鳥》；住在紐約的布朗今年數次到門羅維爾探視哈波。她和尼恩貝格都說，哈波一開始並不想出版《設立守望者》這本書，但後來改變了主意。「她把書稿給了幾個朋友，想聽聽他們的想法，」作為讀者之一的布朗說道，「我們告訴她，『寫得太好了。』」

這部手稿也是《殺死一隻知更鳥》一個早期不同版本的草稿，在它三年多以前上次被發現的時候，就曾引發過爭議。根據蘇富比拍賣行（Sotheby）的說法，它的一名善本專家曾經於2011年10月跟卡特以及哈波當時的經紀人平庫斯（Samuel Pinkus）一起，也去看過保險櫃。卡特堅稱，當這兩位閱讀和討論《設立守望者》時，她走出了房間。平庫斯說，他和卡特還去過保險櫃至少一次，雙方都知道第二部手稿的存在。之後卡特發表了一份聲明，否認了他的說法。據她說，一次跟哈波的朋友討論的時候，提醒了她「在更早些時候，我發現提到了一個在《殺死一隻知更鳥》的最終版中沒有保留的角色??我決定去查看一下，或許那個角色在另一本書裡。所以我回到保險櫃進行更仔細的檢查，然後就發現了《設立守望者》。」

《殺死一隻知更鳥》裡的主要角色都出現在了《設立守望者》裡，比如芬奇（Atticus Finch）和他的女兒斯庫特（Scout），還有一些前者刪掉的角色。李尚未重讀這部作品，她多年來的出版商柯林斯（Harper Collins）將此書以原貌出版。「我們很清楚，哈波想以它本來的樣子出版，」柯林斯出版社的資深副總裁、出版人伯納姆（Jonathan Burnham）說，「我們僅對這本書稍稍做了一點文字編輯。」

以原貌出版的做法導致了一些人的不安。比如，「卡特那邊有些擔心『黑鬼』這個詞。裡面出現的頻率挺高的，」尼恩貝格說，「這本書寫於上世紀50年代。你沒有其他不突兀的詞來代替『黑鬼』。」未經編輯修改，加之可能還帶點陳舊感，《設立守望者》往往會被理所當然地視為一件文學古董，這就像是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的自傳體小說《曙光示真》（True at First Light），這本關於一次非洲之旅的書寫於上世紀50年代，直至1999年才出版，那會兒作者已經去世多年；或者湯普森（Hunter Thompson）中規中矩的小說試水之作《朗姆酒日記》（The Rum Diary），這本書在1960年代被多家出版社拒絕，待作者成名後突然又炙手可熱起來。 但是，《設立守望者》倒是擺出了成為年度最暢銷嚴肅小說的架勢—甚至是2010年代最暢銷的作品。「它的出版盛況讓人會拿來跟《哈利波特》做比較。」

《設立守望者》是柯林斯出版社歷史上預購數量最大的一本書。它的首印數量比《飢餓遊戲》（Hunger Games）系列的最後一部多出三分之二，比《冰與火之歌》（A Song of Ice and Fire）系列最後一部要多出一倍來。柯林斯給書店的價格最高是20美元，這就意味著第一版進帳就有近4000萬美元。自從今年_月該書即將出版的消息出來後，它就一直高居亞馬遜（amazon.com）暢銷書榜的榜首，而且是該網站過去4年來所有種類中預購量最高的書。門羅維爾那家只有兩個房間的書店，該書的預售量達到了近7000冊，他們正在尋找一處足夠大的裝卸地點，在開售的頭一天晚上用來接收新書。「《設立守望者》的出版用物理學家的話說，就是奇點（宇宙中罕有大量物質的極小的點，不遵循自然規律，如黑洞或宇宙開端時的點）。在此之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情形，將來也不會再有，」蘭登出版社（Random House）的前編輯、之前在《紐約客》（New Yorker）雜誌任小說編輯的美納克（Daniel Menaker）說道，「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但這事的確是謀劃而來，雖然它或許並非哈波所想。自從《設立守望者》即將出版的消息宣佈之後，一直就有傳言，說一個更年輕、頭腦更清醒的哈波是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她曾經發誓再也不會出版任何東西。阿拉巴馬州政府曾經一度介入，評估是否存在「虐待老人」的可能性。哈波對於這本書的情況，究竟知道多少？她是否真的如出版商所稱的，同意出版這本書？這些問題的答案就在哈波的律師、朋友、閨蜜卡特那裡。於是，我跑去門羅維爾找她。

當然，《設立守望者》熱源自《殺死一隻知更鳥》熱，那股熱潮已經延續了55年，絲毫沒有減緩的跡象。後者的銷量超過4000萬冊。這個數字超過了《麥田捕手》（The Catcher in the Rye）和《大亨小傳》（The Great Gatsby），每年給哈波帶來320萬美元的版稅收入。但《殺死一隻知更鳥》不僅僅是銷量好，它還受到廣大讀者的喜愛。一個小朋友發現在南方一個人被判刑不是因為他有罪，而是因為他是黑人的故事，以及她心明眼亮地堅信這是多麼荒謬的事情，不僅僅在1960年其首次出版時打動人心，到今天依舊如此。

沒有哪兒比得上哈波的老家，更能見證這本書的受歡迎程度。門羅維爾距離蒙哥馬利（Montgomery）160公里，距離伯明翰（Birmingham）257公里，這裡有幾家手機信號不大好的酒吧。然而每年有3萬名來自四面八方的遊客，走在它的街頭，爬上老法院門口的台階，感受《殺死一隻知更鳥》中的城市梅崗（Maycomb）的現實版。這份文學遺產使得門羅維爾避免了其他土頭土臉的小城在製造業遷走之後的那種嚴酷命運。這裡的一切都是為了迎合遊客：這裡有知更鳥旅館（Mockingbird Inn & Suites），有以書中的人物拉德利（Boo Radley）命名的拉德利噴泉餐廳（Radley's Fountain Grille），以及李氏車行（Lee Motor Co.），在它白色的磚牆上還畫著一隻知更鳥。

從1991年開始，門羅維爾的居民每年在該城帶穹頂的法院大樓裡進行《殺死一隻知更鳥》的舞台劇表演，荷李活1962年由派克（Gregory Peck）主演的根據這部小說改編成的電影裡，對這棟樓進行了複製。現在，一個演出季可以帶來20萬美元的門票收入，這筆錢用於這棟111歲高齡的法院以及城裡其他幾處歷史遺跡的保養維護，這些地方都由門羅縣歷史遺產博物館（Monroe County Heritage Museum）統一管理。《設立守望者》給門羅維爾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它讓我在今年掙了不少錢。」法院咖啡館（Courthouse Café）的老闆索耶（Janet Sawyer）說道。在她這裡，你可以買到博漢堡（Boo Burgers）和芬奇炸薯條（Finch Fries）。

在哈波和卡特周圍，有依關係親疏不同的一層層朋友圈。圈子越核心，其成員越不願意開口。而外圍的圈子，其成員倒是非常願意聊，它由門羅維爾的店舖老闆、市議會議員組成。索耶承認她跟哈波不熟，不過她倒是認識很多跟哈波熟識的人。「不對，她的這個做法，」索耶說道，她指的是卡特。「大家在愛麗絲小姐的葬禮上都見到了哈波。她坐在那裡，跟自己說個不停。」接下來的一圈，包括那些曾經每周都會去探視她的人，這些人知道更多一點，但不願意拿出來說。在過去的幾年裡，哈波的一些朋友所看到的一些行為，（他們表示）令他們相信她的健康狀態沒有到最好的狀態。88歲的塔克（Mary Tucker）在1960年代就認識了哈波，她上一次在梅多思見到哈波是在大約6周前。「她的長期記憶還不錯，」塔克說道。哈波仍然可以聊過去的事情，大段引用《第12夜》（Twelfth Night）裡的句子，那是她最喜歡的莎士比亞的戲劇作品。不過，當塔克問她最近參加的一位作家的研討會時，哈波就完全不明白塔克在說什麼。「而且她用了好幾分鐘才認出我是誰，」塔克說，「我很擔心。我真的不確定（出版《設立守望者》）是她所願。」但塔克也不好親自問哈波，擔心自己管太多。

在《設立守望者》的出版消息放出來後，阿拉巴馬州有關機構收到來自哈波身邊人士的匿名舉報，說可能存在虐待老人的事情。來自阿拉巴馬安全委員會（Alabama Securities Commission）的一名調查人員在梅多思拜訪了哈波，該委員會是一家主要負責處理金融欺詐的機構。「我們沒有受過醫學訓練。我們也不做心智能力測試。不過，她知道她有書要出版，」該委員會的負責人博格（Joseph Borg）說道，「我不記得她的原話，大意是『不出我寫它幹嗎？』」今年4月，調查結束。伯納姆在今年2月也拜訪過哈波，同行的還有柯林斯的總裁莫里森（Michael Morrison）。7月，他們再次拜訪，帶給她一本《設立守望者》的預發本。他們不願透露兩次拜訪哈波的細節，只是說哈波對新書很激動，甚至親自挑選了封面。「我很激動、很興奮、很開心《設立守望者》所引發的反響，」哈波在今年2月由卡特提供、柯林斯發佈的聲明中說道。

在最靠近哈波的一圈，是她幾個仍健在的親戚，以及一些一輩子的老朋友，其中許多人一直以來的原則就是反對公開談論奈爾。那些願意跟我聊的人說，他們也有同樣的懷疑，但只有我保證不把他們的話寫進文章裡，他們才會解釋給我聽。當我問哈波的一個朋友，她究竟為什博客來書店麼要神神秘秘的，她告訴我，讓我去《隔壁的知更鳥》（The Mockingbird Next Door）某一頁某一行去找，那是《芝加哥論壇報》（Chicago Tribune）前記者米爾斯（Marja Mills）寫的書，講自己住在李家姐妹隔壁當鄰居時候的事情。那句話是：「那些知曉內情的人不說，那些說的人其實不知道。」

卡特現年50歲，皮膚是曬出來的褐色，有著挺直的鼻子，窄下巴，黑色的眼睛一秒前還閃爍著慈愛，下一秒就流露出令人望而生畏的目光。採訪那天，她身穿牛仔裙，上身是一件粉紅色的棉質上衣，指甲也塗成了粉紅色。我們的談話在一家小餐館進行，這家店的老闆就是她和她先生，但這裡已經關門近一年了。卡特幾乎拒絕了所有與《設立守望者》有關的採訪要求。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只有保證在文章中不直接引用她的話，她才同意接受採訪。而且她也不會回答任何跟李有關的問題。

卡特在俄亥俄州的一座鋼鐵城市長大。14歲的時候，全家搬到了阿拉巴馬州的Excel，一出門羅維爾市就到了，她從Excel高中畢業，然後就結婚，很快離婚。1985年，她才20歲，巴尼特三世（John Barnett III）僱她到律師所給自己和愛麗絲當秘書。63歲的巴尼特仍然是律師所的合夥人，不過他很早之前就轉到了銀行業，在布魯頓（Brewton）的信標銀行擔任負責市場的總裁。「我跟她不是聯繫很密切的那種，不過我們偶爾會聊一聊。」他說。僱用卡特的是巴尼特，但敦促她投身法律的，卻是愛麗絲。愛麗絲在1943年成為執業律師，接房地產和稅法官司，在那個時代，很少有女性在外面工作。她和奈爾都沒有結婚，在上了年紀之後，她們開始指導年輕女性。「她和奈爾曾經發獎學金給別人，」哈波的密友布朗說道。卡特是在一個聯合衛理公會教會（United Methodist Church）的獎學金項目的資助下念完福克納大學，不過她懷疑，那個獎學金背後其實是愛麗絲出的錢。

在愛麗絲的建議下，卡特去念了阿拉巴馬大學法律學院，2006年畢業。之後她回到門羅維爾，2007年1月，愛麗絲把她提拔為律師所的合夥人，並把公司名字改為Barnett,Bugg,Lee & Carter。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卡特接本地的房地產官司，並且在附近的弗里斯科城（Frisco City）擔任市法院的法官。在愛麗絲的健康狀況惡化之後，卡特接手了公司，還有哈波的事務。「卡特代替了愛麗絲，奈爾對她絕對有信心，」布朗說道，她堅持認為，卡特目前做得非常出色。「奈爾絕對信任卡特，這也正是為什麼我絕對信任卡特的一個原因。」在卡特的幫助下，哈波似乎對《殺死一隻知更鳥》這份文學遺產表現出了一種更為活躍的興趣，或者說變得更愛打官司。當哈波在2011年4月把《殺死一隻知更鳥》的版權讓與自己在當時的經紀人平庫斯打理的一家公司進行協議公證時，卡特就已經在打理李的房產。2012年1月，卡特成為哈波的持久代理權律師，這使得哪怕在哈波的健康出現惡化或者哈波無法替自己做決定時，卡特都可以作為哈波在法律上的替身。

2013年，哈波把平庫斯告上法院，要求收回《殺死一隻知更鳥》的版權，最後雙方在庭外達成和解。她的這宗訴訟指出，哈波「被騙」在文件上簽字，因為她信任平庫斯，而且「生理疾病令她很難進行讀與看」（平庫斯拒絕就此案發表意見）。代表哈波打這起官司的版權律師法爾斯（Gloria Phares）說，她從未直接跟哈波說過話，因為這位作者的耳朵聾到沒有辦法接打電話。她說，在需要做重要的法律決定時，卡特會從梅多思打來電話，法爾斯可以聽見哈波的聲音。「我能聽到她在授權控告，」她說，「我的印象是她在每一點上都被徵求過意見。」我問卡特，一個因為被騙而把版權讓出去的人，怎麼會在4年後，可以敏銳到足以處理跟《設立守望者》有關的出版決定。卡特再次強調，她不會討論任何跟哈波有關的問題。

哈波似乎還錯誤地簽過其他東西。2011年4月，她發表了一份聲明，稱並沒有同意過米爾斯寫關於自己的書，那份聲明用的是Barnett, Bugg, Lee & Carter的信紙。那會兒愛麗絲還在執業，她說妹妹弄錯了。「問過卡特，我才知道她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聲明打出來，帶到梅多思，讓哈波簽了字，」愛麗絲在給米爾斯的信裡寫道，「可憐的哈波既看不見也聽不見，只要是她信任的人，讓她簽什麼她就簽什麼。她現在都不記得這件事了。」2014年的時候，哈波又發表了一份聲明，指出愛麗絲當時已經100歲了，並重申了她對那本書的反對態度。

到了門羅維爾，我發現這座城市捲入到了新的紛爭之中。矛盾始於2012年，當時哈波申請了《殺死一隻知更鳥》周邊產品的商標註冊。門羅縣歷史遺產博物館反對該申請，它們一直在自己的禮品店裡銷售知更鳥的飾品、T恤和抹布。「我們表示，這是一種南方口語，我們會說『殺死一隻知更鳥是在犯罪』，它不應該註冊為商標，」該博物館董事會的主席羅曼尼克（Tom Lomenick）說。雙方後來達成庭外和解。知更鳥的小紀念品繼續銷售。

博物館方面本來以為問題已經解決了。然後去年的時候，擁有《殺死一隻知更鳥》戲劇版權的公司—戲劇出版（Dramatic Publishing）通知博物館，不可以再進行這齣招牌戲的表演。「之所以不再跟門羅維爾的這家博物館續約，是因為哈波有了她自己的非牟利機構，」戲劇出版的總裁塞格爾（Christopher Sergel）說。這個名為知更鳥公司（Mockingbird Co.）的非牟利機構成立於今年5月。李被列為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卡特是副總裁。根據註冊文件，該機構的使命是「維護《殺死一隻知更鳥》的文學重要性和歷史貢獻」，其中一個貢獻很快就要包括《設立守望者》。知更鳥公司計劃把門羅維爾上演該戲的收益捐給阿拉巴馬的各社區，但沒有提對於未來可能收到的錢作何打算。除非受惠者包括門羅縣歷史遺產博物館，該博物館在明年初就會資金枯竭，只有關門。「卡特表示自己不過是在做哈波要求她做的事情，但我們知道她是主持，」博物館的董事會成員邁肯齊（Tim McKenzie）說。與此同時，卡特的丈夫帕特里克（Patrick）也加入了博物館的董事會，並力促其常務董事羅傑斯（Stephanie Rogers）下台。羅傑斯拒絕了這個建議。

2003年，卡特夫婦把法院對面的一家老家具店裝修一新，開了一家名叫Prop & Gavel的餐館，這裡的特色菜是石斑魚墨西哥玉米捲餅和阿拉巴馬州出產的有機牛肉。一年後，餐館關門。這裡的人說，他們不再去卡特夫婦的餐廳吃飯，雖然他們給出的理由都跟卡特陷入哈波的事情無關—價格太高、服務不好、換了廚師等等。

如果《設立守望者》繼續大賣，哈波就又可以賺很多錢。由於這本書是《殺死一隻知更鳥》的姊妹篇，根據文學商標法，哈波將有一個書系，這更有利於保護她的書。申請商標、起訴維權、出版新書、創辦知更鳥公司，哈波待在養老院，卻似乎緩慢而有條不紊地形成了一個《殺死一隻知更鳥》的生意。

「你知不知道哪些人能去養老院見哈波，是有一個名單的？」邁肯齊說，「大概有12個人在上面。」（卡特說，人數受到限制，但她稱那是哈波的要求）。「她頭腦很清醒，」布朗說，「卡特沒有操縱她。」不過，不管是誰在什麼時候來看哈波，卡特似乎都在場。卡特曾經一度同時擔任哈波的持久代理權律師、管理她的地產、經營她的非牟利機構。「如果在哈波死後，她的所有房產或者實物資產都注入卡特管理的基金會，若是出現這種情況，將會出很大問題。」范德比爾特大學（Vanderbilt University）法學院教授、地產和私產轉讓方面的專家蕭恩勃朗姆（Jeffrey Schoenblum）說。他指出，卡特是否從中獲得財務上的收益，現在還不得而知，不過哈波的繼承人可以通過起訴得到答案。除了愛麗絲，博客來網路書店哈波還有兩個已經過世多年的兄妹，路易斯（Louise Lee Conner，1916-2009）和埃德溫（Edwin Lee，1920-1951），從名字看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姐姐；李的一個外甥說，他沒有接到任何通知說成立了一個非牟利機構。

《設立守望者》已經出版了，門羅維爾的商會（Chamber of Commerce）倉促決定舉辦一個最後一分鐘的紀念活動，包括徒步和朗讀這本書。不過，索耶決定讓法院咖啡館暫時歇業，跑去度假。「我不想在這裡，」她說。遊客要想吃飯，可以去Prop & Gavel，為了慶祝書的出版，卡特夫婦準備重新開業。—譯 杜然



新聞來源https://tw.news.yahoo.com/比-飢餓遊戲-和-冰與火之歌-銷量更大的文學古董-04005435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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